对图书馆卡片目录的怀旧情结

 

■顾犇
 


经历了三年的"颠沛流离"和"居无定所",在今年馆舍搬迁改造完成之际,我们也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办公室,也算可以静下心整理多年来的文件资料了。整理过程中,最繁多的当属鳞次栉比的目录柜和海量的卡片。翻开古色古香的目录柜,拂去卡片上多年的尘土,竟惊喜地发现了自己当年做的标有"Gu"代码的采访草片,对卡片目录时代的怀旧之情不由涌上心头。

还记得在卡片时代,采编人员每人都有一个打字机和小目录柜,相当于现在的电脑键盘和主机,是采编部门必不可少的看家宝。编目人员将每一本书的基本信息和馆藏信息都记录在一张标准大小的卡片上,然后按一定的标准从书名、作者、主题的角度把所有卡片组织并排列在卡片目录柜中。目录柜由于年代的不同也有各种不同的规格,50屉的、60屉的、100屉的,尺寸不一,有的下面有支架,有的直接落地,有的中间还可抽出来放目录屉的小桌板,体现了不同时代的工艺和工作要求,仿佛在向我们描述着一代代图书馆编目人员的工作场景。我脑海里浮现出郝生源、王怀毅、马春梅等老同事在西编库房里工作的情景,还有熊道光、刘庆平、文国瑞、李德宁等前辈在西采目录柜前忙前忙后的画面。

除了编目人员的工作方式能在卡片上略见一斑,卡片时代读者的借阅方式也在卡片上打上了独特的烙印。在当时,读者查询一本书,第一步便是到目录室里查询卡片目录。图书馆为读者提供分类目录、书名目录、著者目录、主题目录多种检索途径。例如书名目录即卡片依书名字顺排序,读者可以通过书名查检馆藏资料,在找到对应的卡片后,便可按照卡片上的馆藏信息找到需要的书籍。肃静的目录柜像是无言的老师,为读者指引着通往知识的道路,而卡片上一次次清晰可见的借阅是爱书人的印记,记录了知识的传递。

当时,图书馆都有一个专门负责目录的科组,对卡片定期维护。记得先后担任《国家图书馆学刊》和《中国图书馆学报》常务副主编的蒋弘女士曾经在目录室工作过,南京图书馆《新世纪图书馆》常务副主编彭飞老师也当过目录组组长。由于卡片目录柜的"开放式服务",读者擅自抽走目录卡片的现象时有发生,有时整个抽屉的卡片都被人拿走,目录组的工作人员常常为了抽屉的重置忙个不停。

自2002年我馆启用计算机集成系统以来,OPAC就逐步取代了卡片目录在图书馆的主导角色。随着这几年回溯工作的完成,卡片更是彻底淡出了这个舞台。 OPAC节省了体积庞大的目录柜占用的大量空间,为读者提供了更多、更准确的检索途径,也方便了未能到馆的读者进行远程检索。在图书馆自动化进程中,采编人员也历经了蜕变。在刚启用Aleph500集成系统的时候,不少采编人员还很难接受,坚持要在系统中分别建立采访目录和编目目录。这样一个在现在看来很不成问题的事情,当时也费了不少心思去解决。这一场从卡片著录到电子著录的变革,使编目人员开始以电子的形式更为完整系统地揭示图书馆收藏的各种文献资源。

为了优化新办公室空间,眼下采编科组已放不下这些旧卡片。我找了一个地方,把部分珍贵的卡片收藏起来,除了因为部分卡片还有用处之外,更多的是因为这些卡片目录和装载它们的目录柜承载了采编部门的记忆。

卡片回来了,我们逐个摆放,擦拭上面的灰尘,逐个检查穿条是否插到目录屉后的小孔中,用锤子敲平弯曲的穿条,让所有目录屉都能正常使用。擦拭浮土的时候,我不敢用湿布擦侧面有财产记号的地方,那里有各个时期的铁皮、铜片、纸张的标签,湿布擦拭后纸张标签就会丢失,历史印记也就随之消失了。整理完以后,手上的角质层损伤,手背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但是心里感觉踏实多了。

有老同事调侃道,"等你退休了就没有人再喜欢它们了"。这话有道理,但也不完全对,我相信,很多采编人员还是可以像我一样从卡片中找到寄托,而新一代的编目员也可以通过卡片了解采编业务的历史,从历史中看到历代采编人员的心血。这是采编部的"文物",是采编人员代代相传的财富,希望新一代采编人员珍惜它们,认识到它们的价值。


《图书馆报》(China Library Weekly),2014年12月19日(第241期),第A14版。(国内统一刊号:CN11-0126)

原文地址:http://m.xhsmb.com/20141219/news_14_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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